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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郎君多疾 (第2/4页)
满城争睹,如今幽居漱玉轩的世子,裴知春。 见世子置若罔闻,管事嬷嬷一把拽住春桃,在旁禀报,“长公子恕罪,这丫头叫春桃,模样算周正,原在二少爷身边伺候过几日,熏香点茶也还过得去……” 帘后嗓音如碎玉,敲在人耳,“这等琐事,也需入我耳?” “长公子这……”管事嬷嬷连连赔笑:“奴才也是奉了夫人的命,哪敢自作主张。” 长公子闻言,冷笑一声。他素来规行矩步,自母亲故去后,更是刻意避走父亲旧路,对女色避之唯恐不及,连抬眼看一眼都觉多余。 指腹摩挲着书卷边缘,裴知春眼皮未掀,良久才启声道:“近日蝉鸣聒噪,扰人清静。” 管事嬷嬷笑意冻在唇间,另一人立马接话,软语带刺道:“长公子自是高人,放眼整座长安城也无人敢近身。只是这伺候人之事,既有夫人的体恤,又得了几分老爷的意思。” 裴知春这才抬起眼,乜向众人,扫过春桃时,停滞一瞬,但见她一袭藕色裙裳,云鬟雾鬓,肤光胜雪,那一截纤颈暴露在外,柔若青枝。 过分纤细、不盈一握。 不堪一折的脆弱,恰似…… 裴知春心生微妙的不悦,压下翻涌的情绪,“可惜,我一贯厌恶熏香,更厌聒噪。若真体恤,何不妨连这几案陈设也一并撤了,再将我这副病骨挪回祠堂供着?” “如此,不妨让漱玉轩一人也无?” 一人也无?若真成,这也是逃离漱玉轩的好机会。 春桃垂下眼,心里细细盘算。而管事嬷嬷闻言,脸色青白交杂,一时说不出话。虽说这裴知春不复当年风光,好歹还挂着个世子的名头,说话不中听归不中听,真要拂了这位的脸,传出去也不好听。 管事嬷嬷咬牙,伸手拉春桃的腕子,春桃却抬手拢鬓,巧妙避开探来的手。 顿时,她气得脸色发青,剜春桃一眼,厉声道:“你自个儿掂量清楚,别叫夫人面上不好看,也别叫长公子心里添堵。”说罢,带着一干随行人等,仓惶退出漱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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