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呕吐 (第2/4页)

>    除了沉默，还能怎样？

    好在多番尝试无果后的今天，终于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她很难就此放弃。

    所以，当时她才能没脸没皮地发问：“这是您答应跟我睡觉的条件吗？”

    她是期待看到他脸上的面具碎裂的。生气、尴尬……哪怕是嫌弃呢。

    然而都没有。

    龚晏承仍旧端着一张古井无波的脸，直视她的眼睛。暗沉的眼神里甚至还带了一丝宽和的纵容，好像在说：小孩子，有放肆的特权。

    一股酸涩的钝痛，缓慢地从心口蔓延开。他对她年龄的轻视，像一层透明的、却坚不可摧的壁垒，将她所有的言语、所有的试探、所有鼓起的勇气，都轻飘飘地隔绝在外。年纪小，成了她的原罪，于是她的所有一切挣扎都变得幼稚可笑。

    苏然再次翻了个身，床单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黑暗中心绪如潮，更久远的记忆碎片不请自来，带着陈年的冷硬棱角。

    她并非忍气吞声那一类，想什么、要什么，从不会委屈自己。

    因而很早就直白地向父母表达过，那些心底的想法、对于他们婚外伴侣的不满等等。爸爸妈妈每次的反应都差不多——摸摸她的头发，温言安抚，最后缀上一句：“小孩子不适合管这些。”

    再后来，十五六岁，身体里那团无法消解的、无法言说的火焰日夜灼烧，将她折磨得精疲力竭。

    终于难得生出一丝脆弱，再次试探着乞求那看似丰满实则稀薄的亲情，希望他们能多分一些目光在自己身上。

    得到的，依旧是那句话的翻版：“小孩子有小孩子该做的事。”

    小孩子。小孩子。

    就是这样轻飘飘的三个字。凭什么……凭什么？

    实在是……郁结难当。

    苏然用力闭上眼睛，试图将翻涌的思绪按下来。

    片刻后，她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眼神清亮。

    摸索着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凌晨三点半，正好。

    她轻轻下床，将耳朵贴在门边，仔细聆听外头的动静。一片寂静中，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女孩小心翼翼地开灯，环视这间陌生的卧室，发现内侧是一个宽敞的衣帽间。男性的西服、衬衫、休闲装和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