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第3/11页)
定些,我会派最好的医师前去府上好好‘诊治’的。” 皮特当时并未明白“医师”二字真正的含义,他才把缇亚娜送进家门,除魔师的队伍便紧随而至。说是诊治,他们的第一目标竟然是书房和地下的储藏室,把一个个锁着的箱子从密道中搬出来,摞在玄关地砖上,仿佛那已经是些确凿的罪证。直到拉克丝踏进门时,他们都还没完成“诊治”中“搜查”的步骤。而现在几个除魔师已经步步逼近,站定在他们面前,似乎认定皮特身后那道楼梯,就是通往缇亚娜卧房的唯一通道。 “军团长已经服下镇定剂了,”皮特声音干涩得可怕,试图做着最后的周旋,“能不能再观察观察,等她休息一晚,等明天一早,我就请家医来会诊——” “冕卫女士病得这么急,陛下也十分忧心。”除魔师机械地瞥了一眼拉克丝,又转向皮特,“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拉克丝从未踏足过姑妈的卧室。哪怕在偶尔问安的时候,也只能远远地瞧一眼那扇樱桃木色的大门,像朝圣时只能远望的神像。她紧跟在父亲身后,站在那间被封存多年的圣堂门口。门被轻轻推开,拉克丝注意到,父亲地肩膀轻不可察地颤动着。 两位除魔师越过她,先后走了进去。她迟疑地停在原地,就算这扇门在她面前打开,她仍不觉得自己拥有踏进这里的资格。除魔师们黑灰色的斗篷簌簌飘动动,像一群飞落的乌鸦,扑在姑妈的帷帐前交头接耳,像是在分食一块腐肉。脚步踏起地上的积尘,混杂着草药、汗液与模糊的金属腥味,拉克丝几乎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她原以为那扇门后会像皇宫大殿一样神圣而洁净,或着至少像大公的书房,座椅茶桌、各种用具都该显示她作为无畏先锋军团长的威严和荣光。但那片空荡荡的地毯上,她只能看到一张低矮的木床,像战时军营里临时架起的病榻,顶多比它多了一层被压到几乎变形的床垫。床顶挂着深蓝色镶着金边的帷帐,不规则地垂向四角,落在地上的部分不知被来回踩踏了多少次,已经褪成了灰白色。床尾的脚凳上,姑妈的军装没有叠起,只被胡乱堆着,上面压着她的短剑和盾牌,像刚从战场上扔下来一样疲惫不堪。 房内唯一的光亮来自床头一盏不知点燃了多少年的小油灯,一位年长的女佣坐在床边,见到除魔师们前来,缓缓站起,麻木地行了一礼,随后踱步至窗前,将窗帘的缝隙拉开了些许。苍白的日光照在屋角,那里原本该摆放行装和武器的挂架早已空空如也,架子后的勋章倒是密密麻麻地挂了满墙,像一串串半睁的眼睛,俯瞰着那张失去荣耀的病床。 除魔师们围在床边,念念有词地忙碌着些不知名的诊察。“小心一点,冕卫女士。”他们语气冷淡,却带着细微的颤抖,刻意让自己保持职业医者的姿态,但还是破绽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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