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都想吃掉我_石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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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榴 (第2/5页)

那份尤其厚。

    榻前的地毯上,锦盒、木匣、绸囊堆了一地,全是近几日送进来的赏赐。

    金簪、描花罗衫,琉璃坠子、珍珠、江南送来的团扇……

    裴谦送了一方素青折扇《簪花图》。

    芸儿:“三少爷这回可是用了心的。”

    裴宝宁没说话,只撑着腮,歪头看那一地绸缎流光,脚还光着,搭在绣墩上,奶白的小脚趾翘着,像不耐烦似地晃。

    她脸色比前几日好了些,唇边有点颜色,脸却还艳得不成样子。屋子里热,她又懒得穿得太严实,内衫只系着两粒扣,锁骨处压着一枚新赏的银梅花坠,晃晃悠悠地贴在皮肤上。

    然后转头,小狗儿刚扑到门边——

    “狗儿!”

    她走过去一把将狗抱起来。

    那狗奶味还在,毛团子一样被她搂进怀里,笑着逗它的耳朵。

    芸儿正一件件替她理:“这件绸,做件秋衫刚好。”

    “这个香囊……颜色深些,我瞧不大衬你——”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芸儿出了内间,见到老李家的嬷嬷笑着进来,手里捧着一只平铺的黄绫画匣:“是老爷吩咐,叫送来的,不许让旁人瞧见。”

    芸儿一听是老爷的东西,立马搁了手上的东西,小心接过。

    “说是今早画的,吩咐你挂姑娘窗边。”

    嬷嬷走得快,笑也不多,只一句带过:“老爷真真是疼姑娘的,这么多年少有动笔,就这一幅便给姑娘了。”

    芸儿低头谢了,把匣子轻放在案上,解绳开封。

    一展开,画里红光乍现。

    是一枝石榴。

    墨线翻卷,红皮绷裂,果心间那一抹朱印落得极准——不是画笔点成,是指腹亲印。

    芸儿指尖轻颤了一下。

    她是识画的。

    裴父多年不曾动笔,平日只批章审书,画意冷劲如昔,却从未如此艳。

    这画,分明是热的。

    是要挂在她房中、窗前、日日对看的。

    芸儿低头看了一眼榻上还抱着狗儿逗的小姑娘:“你昨晚睡哪儿去了,没给我暖脚……”

    这不是给小姐的“画”。

    是给她的“话”。

    只默默收起,把它一丝不乱地,挂在了她日常坐卧处能正对着的位置——窗光最足的地方。

    那一串红,一串裂开的籽,静静挂在那里,艳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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