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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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明不耐烦的扔下朱笔，拂袖起身：“那就一直跪着好了。”

    “见吧。”眉子含睇了她一眼。

    “……知道了。”

    祁容进门时还穿着朝服，他跪下行大礼，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母亲……”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容容做错什么了？”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苏长明心头一颤，她强迫自己冷下脸：“离亲王慎言。”

    “为什么赶我走？”祁容委屈巴巴地抬头，绿眸湿漉漉的，“幽州那么远，一年都见不到母亲一次？”他膝行几步，抓住她的袍角，“别赶容容走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在宫里远远看着你……”

    苏长明猛地抽回衣角：“放肆！”她胸口剧烈起伏，“寡人是君，你是臣，记住你的身份！”

    “……从此以后，没有母子，只有君臣。”

    祁容僵在原地，狭长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的那颗朱砂痣格外妩媚。

    苏长明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她想起祁容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换的苏长明；他十岁那年发高烧，攥着她的手说母亲别丢下我；想起他十五岁为她挡箭，血浸透半边衣衫，笑吟吟的说能为母亲去死真是太好了……

    “你走吧。”

    三日后，朱雀门外。

    “臣此去幽州，愿陛下龙体安康。”祁容举杯，绿眸在阳光下像两潭深水，“若有召，千里必归。”

    苏长明心头微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时，她恍惚看见祁容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但眨眼间又恢复成恭顺的模样。

    “一路顺风。”

    车队缓缓驶离皇城。苏长明站在城楼上，看着祁容的马车变成一个小黑点。不知为何，她右眼皮突突直跳，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亲手推出了生命。

    当夜，苏长明做了个噩梦。梦见祁容站在血泊中掐着她的脖颈。他的瞳色又变成了熟悉的金黄色，在暗夜里熠熠生辉：“为什么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