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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攸安,家母家父早逝,与兄长相依为命。” 短短十几字概括她的家庭背景。 她独来独往,寡言少语。 尖锐的眼尾上扬,长而深的眉峰在靠近鼻翼处下竖;眼白太多,过于纯黑的瞳孔让她看起来凶戾而无神。竖眉薄唇下三白眼。凌乱杂长的额发遮盖右脸,死气沉沉,似濒临枯萎的树将底下萎靡的根扎在角落。 无数道目光出自不同的地方,或明显或掩饰,同朝她所在的方向。目光聚结成丝,如同千丝万缕而成的蛛网爬满她的全身。 她微微蜷缩,用手肘尽力盖住从右脸眼窝处延伸出的斑迹,也盖住周遭刺目的眼光。 她起初以为这是他们的鄙夷,后来又分不清——太过粘稠,太过让人无法忍受,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噬。 第一天来书院,她的粗布衣裳引得那些富家子弟频频侧目,有的疑心是否是她走错了地方,有的讥笑她的贫寒。 兰辞是恶意的那一类。在富贵乡里娇生惯养的少爷看不起布衣,尤其是这样的——长相可怖的怪胎。身旁的同胞兄长兰绪如往常默不作声,双胞胎之间的心有灵犀以及骨子里共有的的劣性让兰辞明白,他们同样不屑于她。 可是为什么……后来趴在她腿间抢着赤壁的也是他们。 /01/ 或许就像是狐仙说的那样,江七是来自异世界的人,不知天下并不以女性与男性作为划分,而是分为乾元中庸坤泽三个类别。 他所讲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故事,总是围绕女子与男子之间的爱情。这次讲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我漫不经心听着,听了半晌才琢磨出来,他这是借此隐喻自己坤泽装乾元一事。 窗外的狐狸尾巴显出又消失,花丛蝴蝶成堆扎。 等听到故事的主角双死化蝶,我也放走了停在我指尖的彩蝶,“凄美的爱情故事。” 这是江七至此的第三月。 此前,我对狐仙所言仍有疑虑,不算完全信它:无论怎样,那小兽终究是个畜生,自身都难保性命之安,又如何顾得上我?甚至到底是妖兽邪物,还是半妖成仙,都尚不明确。 然我心存侥幸——若是真成了缘,那岂不是一步登天?吃糠咽菜、褐衣疏食的苦日子也会彻底离我而去。 …… 早课的读书声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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