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录_春宜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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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宜睡 (第5/8页)

些微知觉,也不至于十分难挨。他挪动双腿坐在寝台上,使劲一蹬,义肢落地砸出的闷响让郭嘉下意识想睁开眼,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贾诩笑了一声,就穿着寒气未散的湿衣躺在他身边,紧贴着那张并不厚重的月白色绒毯,越发像丈量将死猎物的蛇,呼吸因为兴奋显得急促,头晕目眩,心如擂鼓。

    层层叠叠盛放的昙花埋过了郭嘉的口鼻,把他吞了下去。

    广陵夜雨不息。

    贾诩终究还是起来倒了水,他真的渴了,来不及入口的冷茶顺着下颌洒了满怀,喝完之后,他把杯子放在手里,忽然觉得不对,点灯一看,竟然拿着郭奉孝的那支酒壶。

    晦气。他不会真有什么能过人的脏病吧?

    接连两场噩梦让贾诩是半点也不想在房间里多待了,他理好袖子,也不掩门,乘着月色走在门前的雕花亭廊下。中天是一片皎白的光亮,若有若无的甜味浮动,像是桃李花。辟雍学宫的走廊边也有许多高大的桃树,春日开花时蒸霞般壮阔,香阵冲天,挟书途径树下,常常是人碰花,花打头,满怀满肩都是粉白的瓣,路当头立着道青砖垒成的板屏,刻的是一句什么福祸的话,曾经孔夫子力主要拆,最终没有拆成。

    是什么来着?

    贾诩撑着牙栏快走几步,心下愈惶急,脚下愈踉跄,跌跌撞撞扑到近处,眯起眼,终于看清要那些石刻时,忽然听见呼呲一声风响,回过头来,烈焰已经逼到面前。

    ……起火了?为什么?谁点的火?……我?

    我?

    浓烟之中,好像也有郭嘉的声音,但他听不清了。

    第三次惊醒,贾诩坐在寝台上望月。郭嘉沉沉的睡着,贾诩却已经被乱梦耗尽了心力,托着他的头枕在腿上,这样的压迫能让他觉得安全些,他抓着郭嘉的长发,好像将军提着战场上割来的首级,哪一个西凉孩子小时候没有这样逞凶斗狠的想法?贾诩也一样。

    今天并非满月,昏黄的柔光只堪堪露出边角,形如一个饱胀的娇耳,神似出自郭奉孝的手笔。

    那也是冬天的事。或许是绣衣楼里半死不活的野鬼太多,临到年关,竟然有许多人无处可去,就留在此地凑在一起过年。这本来也没什么稀奇,只是刚被从歌楼赎回的郭嘉这次却说什么也不肯走了,偏要赖在楼中,左一句心头肉右一句流落街头比成群大鸢聚在一起还聒噪,广陵王被缠得头大如斗,可留下他就要留下荀彧,留下荀彧就要留下贾诩,广陵王一番权衡,干脆利落地把他和贾诩塞在一起帮忙包娇耳,荀彧监工。昔日同窗厨房相见,只有贾诩阴着脸,盯着搅好的馅料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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