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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泥沼 (第2/4页)
望了望已经偏斜的太阳,又是一日即将的落幕,可那炽热的、永不燃尽的暴戾光团好似永不熄灭,就如这入夏的白昼越来越长,她抬首,将那反复翻折的轻薄宣纸袒露在刺目的阳光之下,画上女子的面容随着那过分的燥热很快地曝露在阳光下与那柔弱的宣纸一齐干脆,随着信手突而重重地一握,黑白掺点的碎屑犹如一阵荒漠落雪,挥手扬逸在空中。 那自然是相同的—— 因为从第二日开始,男人便依照这那张不知保存了多久的旧画像是疯了般一张接一张反复临摹着其上之人的一颦一笑。 书斋微敞的门棂后,一个浅青衣裙的女子正杏眸弯弯地半掩着身,像是故意想捉弄人般从门扉间歪头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却遮不住怀里抱着的一捧黄花,还有连着枝干整小枝折下的露水青梅。 ‘蹴罢秋千……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绫杳敛眸,昨夜晦暗的灯影半打在男人已然累极昏睡的侧脸上…这同时也是她这几日参透而用到的第一个阵法,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中外人免进的书桌旁,就像是一个无赖的小偷,却忍不住将指尖抚上了那墨迹已然微微浅晕的最后一句。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 玄桓… 玄…桓…… ........ 那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对于男人来说确乎是漫长的—— 对于绫杳同样也是。 即使她真正的理智好似是随着那道清脆的撕纸声一齐回归的。 她撕了男人的画。 …就在方才。 明明不是什么大的体力活,甚至只是趁男人未反应而过之时信手一撕的功夫,此刻的绫杳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如她也不知自己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该是什么好…愤怒?难过?歇斯底里?还是干脆冷酷得像一张未干的画皮。 面前之人就好似像是不可置信般霎那愣在了原地,那抬起的俊脸此刻眼下满是熬了叁个日夜的乌青,甚至连向来喜整洁爱干净的衣袍上都扑了一层薄灰,大袖上还凌乱地染上了数道未干的墨痕,细碎的胡渣粗硬地从男人向来光洁的下巴冒出不短的一茬,像是骄傲彰示着自己旺盛的生命力,枯黄消瘦的面容却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一二十岁。 将行入木的枯败死气仿佛一块千年不化的老冰,在这般燥热的天气将人冻如骨髓。 她在期待着什么呢?… 绫杳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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