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灰色的 (第11/11页)

她们的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重创，而顾溪月，似乎也在这场极致的宣泄后，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平静。

    就这样，三人静静地躺着，各自的世界里，充满了无声的呐喊和无法言说的痛苦。白天即将到来，但在这片刻的黑暗中，却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

    房间里的沉默被顾溪月低沉的声音打破，他如同一个宣告者，冷漠地描绘着眼前这片炼狱般的场景。“现在，我们都在地狱里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习惯性的从容。火柴划过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短暂的光芒映照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缓缓从他薄削的嘴唇间吐出，在空气中形成一缕缕灰色的魂魄，缠绕着，消散着。

    顾溪月将燃着的烟蒂递向林静，动作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仿佛是在邀请她，继续沉沦，继续体验这地狱般的余烬。林静的身体还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微微颤抖，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接过那根烟，仿佛想从中寻求一丝麻木，一丝慰藉，或许，只是想继续维持与这个男人之间的联系，哪怕是如此虚无缥缈的联系。

    就在林静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烟蒂的瞬间，一只纤细却带着不容忽视力量的手，猛地从林静的身侧伸出，一把夺过了那根烟。

    是晴子。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中满是麻木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空洞。她没有看顾溪月，也没有看林静，只是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那根烟，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然后，她也学着顾溪月的样子，将烟蒂凑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在她口中盘旋，然后缓缓地从她年轻的唇间吐出，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烟草味。她的动作生涩而僵硬，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像是被逼到绝境后的本能模仿。

    林静看着晴子接过了烟，看着她模仿着顾溪月的样子吸烟，一股突如其来的，比刚才任何一种情绪都要尖锐的疼痛，瞬间刺穿了她麻木的心脏。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个刚刚经历了玷污和屈辱的孩子，此刻却在模仿着那个施加她这一切的男人。

    顾溪月的目光，此刻也落在了晴子的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一丝掌控，也有一丝…对这母女二人更加扭曲的“合作”的期待。

    晴子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吸烟的动作，仿佛她手中的这根烟，是她用来麻痹自己，用来抵挡这个她从未想过会降临的，残酷现实的唯一武器。房间里的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压抑，更加沉重，仿佛连烟雾都带着一种悲凉的味道，诉说着这个家庭，已经无可挽回地，坠入了最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