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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的崩裂》 (第2/2页)
冻结的疼痛。 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扶手椅上,就着煤油灯的光线缝补一条旧丝巾。她抬眼瞥见浑身沾着雪渍、眼眶通红的我,以及怀里那只脏污不堪、眼睛碎裂、耳朵开线的Lorelei,眉头立刻厌恶地蹙紧。 “又出去野了?弄得这副鬼样子。”母亲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跟你说了多少次,少跟那些没教养的孩子混在一起。看看你的玩偶,成什么了?一团垃圾。” 我紧紧咬着下唇,把即将涌出的哽咽硬生生咽了回去,抱着Lorelei,想从母亲身边默默走过,回到自己那个小小的角落。 “站住。”母亲命令道,针线活计被她随手扔在一边,“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为了这么个破布玩意儿哭哭啼啼,真是没出息!跟你那个父亲一样!” 我低头看着Lorelei失去光彩的玻璃眼珠,那里面映不出她此刻麻木的表情。 就在这时,我低声地、几乎是含混地重复了格蕾塔最后那句带着市井污秽的话:“……格蕾塔说,说……‘今晚要把狐狸尾巴藏好哟’。”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凝固了。 母亲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旁边的针线筐。她脸上的冷漠和厌恶瞬间被一种惊怒交加、近乎恐慌的表情取代。她的眼睛锐利地钉在我的脸上,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尖利刺耳:“你说什么?!她说了什么?!‘狐狸尾巴’?!你……你把这种事说出去了?!” 我对母亲激烈的反应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狐狸尾巴”意味着什么,只是茫然地看着母亲瞬间扭曲的脸。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我脸上。力道之大,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 “说!你是不是在外面胡说八道了?!谁教你的这些话?!”母亲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是恐惧被戳穿后的羞愤,她死死抓住我瘦弱的肩膀,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 我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眼前发黑。但我没有哭。哭没有用。 脸颊上的疼痛奇异地让我更加清醒。我看着母亲失态的样子,那双因为愤怒和恐惧而睁大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刻薄,只剩下一种赤裸裸的、丑陋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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