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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这个由各色木板石料拼接成的房子,在我的视角,它的每个角落都“家”的定义毫无关联,仅仅是短暂用于隔绝外界的模型。不过我并没有为这种结论而恐惧,毕竟在不需要向某样东西索取依恋的同时,它对人的约束自然就可以轻易挣脱。 而如果伸手摸到冰冷模型里独属于某个人的温度,不曾眷恋回顾的视线依然会毫不犹豫地为它停留在原处。 怀里的人没有动,只是沉默着享受长久到没有尽头的体贴,呼吸安静平缓,一团毛茸茸的气体在撞到皮肤的瞬间破裂。 她始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完全没有困倦到要入睡的迹象。 如果说,之前的喻舟晚还在我面前维持着“姐姐”体面和冷静,在我摸到那些真正的想法并不断剥去繁重的外衣之后,才发现她所渴求的不过是——拥抱与被拥抱,依赖与被依赖,仅此而已。 比起两个成年人驾驭原始本能的轻车熟路,情感需求的萌芽在不断倒退着生长。 环境造成的记忆过分深刻,即便她没有穿上衣柜里属于过去的旧衣服,记忆仍旧频繁地眺望过去,一个曾被欲望圈养住的爱惜之物,不可承认的心爱之人在丢失过一段时间后又回到身边。 在这段时间我自以为是堂而皇之地宣告着放她自由,捂起耳朵遮住眼睛,无视她被外界强行驯养禁锢的风险,就这么甩开手丢她自由。 现在她一身斑驳地又回到身边,安稳地在身侧牵起手,夜幕组成地浓稠黑水绕过我绕过她安静淌过。 “喻舟晚,在你看来,你觉得什么样才算是有‘安全感’呢?”我问她。 我肤浅地寻找绳缚与拥抱的共性,借此探究某种长期存在的缺憾的起因。 手与绳,绳与手,同样是在欲念不断地环绕缠紧,自赎与自堕的界限只存在于头脑的一线之差,表面缱绻拥抱可以是窒息来临前的糖衣炮弹,看似粗暴的绳缚可以是细致妥帖的慰藉,我摸到喻舟晚的脸,摸不准在她心里的哪个位置才能让天平停下摇摆就此平衡安定。 “安全感就是……期待接下来每一秒钟发生的事情,”她这次略微思索就给出了一个笃定的回答,“可意,以前我是不知道的,但我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是有的,比起入睡,我会更期待和你聊下一句话,会觉得光是这样躺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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