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辛基 完 (第2/2页)

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会从椅子上摔下来，像一条被扔上岸的、垂死的鱼，在地上徒劳地、痛苦地抽搐、挣扎。

    他的意识，会在极度的痛苦和恐惧中，一点一点地、被黑暗所吞噬。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的最后画面，会是什么呢？

    是他的妻子那张美丽的、充满了欲望的脸？

    还是那个该死的、毁了他一切的、瑞典“伯爵”那张充满了邪魅与嘲讽的、魔鬼般的笑容？

    阿纳托利不知道。

    他也不在乎。

    他只知道，当明天早晨的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整个芬兰，乃至整个欧洲的政坛，都将会因为一位“积劳成疾、不幸猝死”的国防部副部长，而引发一场巨大的、不可收拾的地震。

    而阿纳托利，和他的那个白色的“幽灵”，早已像两滴融入大海的、无影无踪的水珠，带着一笔足以买下一个小国家的、肮脏的巨款，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深藏功与名。

    “任务，完成了。”阿纳托利在心里，无声地说道。

    他感觉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向他袭来。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在这辆飞驰在冰冷异国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黑色轿车里。

    在他那个唯一的、也是最奇怪的“同伴”的身边。

    他睡得很沉，很安稳。

    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充满了喧嚣和混乱的宴会大厅。

    但这一次，他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伯爵”。

    他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袍的、看不清面容的死神。

    而他的舞伴，是那个穿着白纱的、美丽的、垂死的少女。

    他牵着她的手，在一段悲伤而狂乱的圆舞曲中，不停地、疯狂地旋转，旋转，旋转……

    直到，将她带入那片无尽的、永恒的、冰冷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