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姬_冉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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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冉 (第1/2页)

    

冉冉



    小虬伏案,筆抵心口。

    移時,人都不動。

    天光湧入,遭青瑣臠碎,金的,肥的,流了一地。室中闃靜,之中一黑影,長髮披兩肩,坐得太久了。是她。

    心頭有東西。是句詩,斷在了半道,「芳時無好侶」,下一句該怎麼寫?

    她忽然笑了。

    「花作解裙人」。

    好不好?這樣好不好?

    有呻吟聲,從牀榻上來。黏答答,如蚊,似鬼,縈繞不肯去。

    她猛然想起了。

    他還在。

    她撐案站起,雙腿發麻,踉蹌行過去,坐床邊。

    床上是一具軀體。她父。

    渾身無汗,肌膚很白,嫩細如魚肚。嘴半張,似叫,似饞。

    小虬傾近看他,忽覺好玩。低了頭,將她黑髮懸墮,垂入她父嘴裡。她動,黑髮也就動,他含不住,嗚嗚響,只能任由長髮撩弄,涎水沾在她髮尾,腥,又酸。

    她輕柔問:「癢不,阿翁?」

    她父眼尾斜飛,似笑還羞。她覺得父的眼,從前很美麗,比那人更好。從前她幼小,病了,阿翁守著她,低垂的眼只看她。

    但他永不能動,不能言了。

    她冷下臉來,用一隻小銀匜灌藥,手腕懸著,一點一點慢慢倒。她父的喉動幾下,藥湯沿著下巴流,流到席上。

    如同灌蔬。

    小虬手酸了,藥湯還餘一半。忽一股腥臊氣竄起,她一怔,撩開薄被,看見席上有水漥暈開。侍婢來收拾,又捧了兩隻博山薰爐,香息裊裊,遮臭。侍婢將他的綢衣解開,一雙軟白腿,很嫵媚。父教過她,‘噢,交媾,就是抱住一隻婁豬行的事’。

    她看著榻上人:「我知你還在。還能尿。」

    她收攏長髮,站起身,又睨他一眼:「你若死,我頭髮,就只給他了。」

    庭中生棠棣,花已開過了,濃綠一大蓬。

    晴暑天,是曬書的日子。她父好詩賦,也好藏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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